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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6章 齒印,吻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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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昭靜靜等著他反駁擡杠。

但巫行什麽都沒有說了。他不知道接下來要用什麽去反駁。

是啊,洛月嫦好不容易逃了出來,為什麽沒有求援仙門?殷湛沒死,她又是怎麽逃出來的?

巫行此前不願去深想,怕長久以來自己的堅持成了笑話。

可笑話的表皮依舊是笑話,連撕也不用撕,邵昭就這樣一點破,他已經覺得難以面對。

難以面對的不是洛月嫦披著的外皮,而是他眼前突然閃過的,榮臻臻最後一眼。

昔日首徒高傲自持,如今也是一樣,他不願承認自己的過錯,不願去細想遲來的愧疚。

邵昭可沒功夫陪他站在太陽底下頭腦風暴,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,翻個白眼就要再回到屋裏去。

她邁過了門檻,卻聽見身後巫行說:“殷湛的右手腕骨處,有三圈嵌入血肉的金線。”

她回頭去看,巫行攥著拳,看起來是在極力和自己做鬥爭才說出這件事。

“他還在外門時,我註意過,那三圈金線不是普通的東西。若是對上,你可以試試,挑斷它。”

邵昭哂道:“是不是真的啊,先前你們搏鬥怎麽沒挑斷試試?”

“我從沒想過要他的命!”巫行咬牙道,“言盡於此,告辭。”

目送他離開,邵昭回身去看了看爐火,倚在一邊開始神游天外。

她閑得無聊時給自己做了一個解壓神器,小小的一個方塊摁在手心,想事情時就“啪嗒啪嗒”摁得起勁。

第一聲“啪”,她覺得巫行這個角色,無論是放在小說,還是面對面的現實裏,都是很微妙的屬性。

沒看出來哪裏心狠手辣,但意外的很容易相信人,並且一旦堅信就難以改變,同時也是一種愚蠢,錯信就容易造就他最後死亡的結局。

雖說犟嘴,但也並非是死不悔改,一旦他發現了可疑的苗頭,即使不願去承認,有人揭開這個事實,他也會順勢而下反思。

這樣的人若是按照平常來講,做個宗主未必不能讓宗門長治久安。可能不會是明主,但也不會是暴君。

第二聲“啪”,她其實知道殷湛身上有三根金線的事情。

一個合格的龍傲天小說,男主的金手指除了前仆後繼的小姐姐們,逆天的靈根和資質,踩泡狗屎都是包了金子的運氣以外,更有天道饋贈的一大殺招。

三根金線是殷湛人生轉折點時出現的天降法寶。小說裏,殷湛在外門偶然被天雷劈重,萬幸未死,身上卻多了三道雷痕,那就是三根金線的由來。

原先邵昭沒把這個東西放在心上,那不過是殷湛召喚天雷的特殊技能而已。但她到底不像巫行幾十年都和這人相處,多少也要上點心。

第三聲“啪”,她突然想起來,小說裏的殷湛成為了正道魁首,可現在的殷湛身上附了心魔,做的事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修一流,這大大偏離了原文的初衷。

過度偏離原劇情的角色,還會是天道寵兒嗎?

修士與魔道道路相反,作為修士,殷湛可以享盡氣運紅利,作為魔,氣運還會站在他那邊嗎?

秦言留在萬爐宗傳承下來的有一句話,“一切自有因果”,因果之間相互拉扯,最終會因為改變“因”,而成就不同的“果”。

或許可以反過來利用一下這一點。

她在閉眼沈思,未曾發現有人躡手躡腳進了房裏,不一樣的氣息噴上臉了,她才猛地睜眼看去。

鴻蒙英蹲在她面前,掰開她的手把那個解壓法器拿過去,新奇地捏了捏說:“這東西不錯啊,你新做的?”

貓貓腳下果然都是有肉墊的。邵昭盯著鴻蒙英的手掌看,突然冒出這個想法。

“無聊的時候做的玩意而已。”她伸手要拿回來。

鴻蒙英擡一下手不給她,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心說:“這東西掰著是要多用力,你看你手都紅了一片。”

她看了看自己的手,上面確實紅紅的,但她本人並沒有太多感覺,“還可以吧,剛才在想事情。”

“這個,掰著肯定疼,你換捏我的手試試。”鴻蒙英若無其事地把手湊到她的手邊。

邵昭的目光只掠過那掌心一瞬。

鴻蒙英的皮膚是小麥色的,但這不影響他五官的俊秀,同樣手也是好看的。體修常年鍛體,他的手指不同莫蘭行那樣修長勻稱,厚繭分布在不同的區域,顯得他的指骨清晰,一看就很有力量。

他的掌心翻上,正在等著邵昭把手放上去。

倘若不是他面上故作輕松暗含期冀的表情,邵昭大概不會再多想。

她心裏嘆一聲,笑著把他的手移開,道:“少城主的手我可不敢去掰啊,把東西還我,我的靈感就靠它了。”

掌心什麽都沒有落下,鴻蒙英的手指微微蜷起,任她過來取走了那個小物件。

他因此看見了少女烏發遮擋下,頸間的痕跡。

邵昭是個紙老虎,光會嘴上說的厲害,其實根本只有理論,並不懂真正的痕跡到底是什麽樣的。可鴻蒙英不一樣,他是男人,更是從小在一群爭風吃醋的女人堆裏長大。

哪怕只露出來了一小片,鴻蒙英也能認出來那是什麽。

他的目光被刺了一箭,忽然有了膽子去撩開邵昭的長發,壓著酸楚怒意問:“邵昭,你脖子上的,是什麽?”

邵昭不明白他的動作,皺眉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裏打落,“南境多毒蟲,前些天被咬了好幾口,現在已經消下去了不少。”

毒蟲?咬的?

這是哪個騙子編出來的瞎話?

“既然有這麽厲害的蟲子,先前就沒咬著你?”鴻蒙英放下手,沈聲道。

“興許,我突然很招蟲子喜愛吧。”她沿用了莫蘭行的話說。

她不知道自己無所謂又不明所以的樣子多招人恨,鴻蒙英感覺氣得血湧上頭,頭腦一片發蒙,想要發火跳腳,又生生忍下來,仰著頭在屋裏來回踱步。

他早就不是當年在地下一時沖動就喊打喊殺的少年了。

心中憤怒,火燃得正旺,燒得他又急又躁,想踹些什麽洩洩氣,卻又想到這是邵昭的屋子,遍地是邵昭的東西。

這真是要氣死人了。

邵昭古怪地看著他:“你怎麽了?難不成覺得蚊子不咬你是你不受歡迎?”

誰知鴻蒙英聽了突然回身站定在她面前。

“蚊子,你覺得就是蚊子,毒蟲咬的是嗎?”他說,語氣近乎是咬牙切齒的,“好,我讓你看看。”

他想去抓邵昭的手,卻見她防備不安的眼神,咧嘴笑了笑,擡手送到唇邊一邊盯著她,一邊重重地印下去。

得出來的是一個和邵昭頸間差不了太多的紅痕。

齒印,吻痕,能是誰做的自然不言而喻。

“邵昭,我問你,”鴻蒙英用了點狠勁,不小心磕了自己下嘴唇,唇角滲出一點血色,他紅著眼笑了,“剛剛如果是顯祖……是莫蘭行向你伸手,你是不是就毫不猶豫地放上去了?”

邵昭還在盯著他手腕上的紅印,在他的詰問裏緩緩擡頭,捂上了脖頸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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